中欧产煤区能源转型国际对比研究发布会成功召开

2024年12月13日下午，由博众智合能源转型（Agora Energy Transition China）、 Agora能源转型论坛（Agora Energiewende）与能源基金会（Energy Foundation China）联合主办的《中欧产煤区能源转型国际对比研究——聚焦公正转型指数、就业及经济多元化》（以下简称《报告》）在北京成功召开。发布会汇集了来自国际组织、研究机构、高等院校等领域的中外专家，共同探讨煤炭产区在全球清洁能源转型过程中面临的就业挑战、经济风险和多元化策略，旨在顺利推进转型进程，并确保在此过程中，没有一个人、一个社区会掉队。

《报告》设计了一套适用于地方层面的公正能源转型指数（Just Energy Transition Index），对六个产煤区（山西以及来自波兰、德国、英国的五个煤炭地区）进行量化分析，客观评估各煤炭产区的公正能源转型阶段，以及能源、经济、减排、社会发展和转型动能五个维度的表现。除了定量评估，报告还对山西和波兰的企业和城市案例进行了深度定性剖析，针对就业挑战和推动经济多样化的政府治理、政策框架、解决方案、资金机制等展开对比研究，为推动山西的公正能源转型提供了国际化的视野与现实可行的政策建议。

发布会由博众智合能源转型中国清洁电力转型项目主任尹明博士主持。

能源基金会国际合作执行主任张慧勇先生进行了开场致辞。他表示，能源转型是全球的紧迫议题，而公正转型更是其中的核心难点。对于高度依赖煤炭经济的地区来说，更是面临经济结构单一、就业压力大、资金短缺以及能源安全等诸多挑战。“能源转型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久久为功”。期待通过本次发布会及报告，凝聚共识，为产煤区的公正转型提供科学的路径和可操作的建议。

博众智合能源转型中国地方能源转型项目主管杨舟女士正式发布了《报告》。她介绍：研究覆盖了四个国家的六大重点产煤地区，分别是中国山西、波兰贝尔哈托夫（Bełchatów）与上西里西亚（Upper Silesia）、德国北威州（North Rhine-Westphalia）与卢萨提亚（Lusatia）以及英国南威尔士（South Wales）。报告通过建立公正能源转型评价体系，从能源、减排、经济、社会发展和转型动能五个维度，对六个产煤区进行综合评估。

研究结果显示，六个煤炭地区在以上五个维度都落后于各自所处的国家，即便在煤矿与煤电已经停产的地区，其在社会、经济维度也尚存在短板。这说明，公正能源转型是一个长期、艰难的过程。尚处转型阶段的波兰和中国产煤地区，面临一系列经济煤炭依赖性强、就业再分配难以及社会保障不足等共性问题，只有尽早部署纳入公正转型考量的能源转型综合战略，才能以更低廉的成本推进高效，顺利的面向净零目标的转型。

主要政策建议包括：

• 不论是德国还是英国，能源转型和公正转型政策的发生时间并不完全一致。但是对山西和波兰来说，能源转型和公正转型的政策需要同时发生。

• 建议全国双碳工作领导小组将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以及更广泛的公共、社会以及私营领域的利益相关方纳入其中。

• 利用好龙头煤炭企业的社会经济资源，引导本地龙头煤炭企业作为地方碳达峰、碳中和的先行者。

北京师范大学环境学院毛显强教授详细介绍了煤炭产区公正能源转型评价体系的方法论和主要结论。该评价体系通过全面考量影响能源转型和公正转型的重要因素，设计了一套由三级指标共36个参数组成的、采用主、客观赋权相结合的综合评价方法，用以测度和比较各地区公正能源转型的成效。

结合评价体系的结论，毛显强教授提出以下观点：

• 英国和德国的案例区处于退煤转型中后期阶段，公正能源转型水平较高，中国山西和波兰案例区仍然处于退煤转型早期阶段，面临较大挑战；

• 各煤炭产区转型的驱动力与路径不同：英国为市场主导；德国为市场加政策平衡；波兰为市场加外部支持；中国为国家战略和政策驱动；

• 在山西省推进公正的能源转型，要利用好现有的优势：政策支持力度大，可再生能源、电气化水平进步显著；

• 山西省转型关键应聚焦社会发展与经济可持续性。

毛显强教授进一步指出，不同地区的转型路径存在差异：英国以市场驱动为主，德国依赖市场与政策平衡，波兰依靠市场加外部支持，而中国主要以政策驱动为核心。对于山西而言，转型的关键在于促进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脱钩，加快产业多样化布局，降低对煤炭的过度依赖，并进一步提升社会保障和收入水平。他建议山西充分发挥现有优势，如政策支持与可再生能源发展，借鉴欧洲经验，推动公正转型向更高水平迈进。

清华大学气候变化与可持续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张健先生指出，中国煤炭产区的公正转型面临从业人员规模庞大、煤炭转型地区分布广泛以及转型时间短三大独特挑战。张健先生介绍了团队进行中国两个城市煤炭地区公正转型案例研究的主要结论，并强调在转型过程中“警惕形成新的高能耗产业锁定或者是未来的碳锁定”。

Agora能源转型论坛国际煤炭转型项目经理娜·吴·翠（Nga Ngo Thuy）女士，介绍了德国在能源转型过程中的成功经验。德国在退媒过程中，通过立法保障就业流动性、多方合作为煤炭行业提供补贴、注重环境保护与水质提升以及通过教育与创新驱动煤炭产区发展等措施，为产区的长期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娜·吴·翠女士强调，“公正转型必须要有清晰的路线图以及有明确和针对性的支持目标或领域”。

北京大学能源研究院气候变化与能源转型分析师赵子健先生指出，在山西转型的窗口期开展国际对比研究意义重大，报告精准揭示了山西省的核心挑战。他特别强调女性就业者及煤矿工人家庭在转型中易受忽视的影响，呼吁强化煤炭行业基层意识培育，从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的方式推动公正转型。此外，他还认为能源转型与产业转型需同步推进，依托山西全省域综改区的政策优势，结合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促进产业更新迭代和经济多元化发展。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副教授戴蔚森博士表示，在公正转型研究中的跨国比较是必要的。提出报告揭示了不同国家的转型路径差异：欧洲以分散式方案为主，中国则偏向集中式模式，值得互相借鉴。强调中国国有企业在转型中的重要性与潜力，既面临挑战也蕴含机遇，特别是再就业中心在部分地区展现出示范性功能。此外，他还建议指标体系扩展煤矿工人退媒后的就业机会，以及应用至其他国家，助力全球公正转型经验推广。

圆桌讨论环节由博众智合能源转型中国工业项目顾问赵文博先生主持。

北京师范大学研究助理高玉冰博士指出，山西和波兰煤炭产区在经济和社会维度表现较弱的原因在于两地区高度依赖煤炭产业，且居民收入和社会保障水平较低。与英国和德国相比，这种差距主要源于发展阶段的不同，前者起步较晚，面临着碳排放约束和煤炭竞争力下降的叠加问题。山西因煤炭产量和从业规模更大，面临的转型挑战更加严峻。在增强中国煤炭产区的转型主动性方面，她表示技术进步和碳市场的加速推动正增强企业和地方政府的退煤意识。然而，转型仍需要国家与公众的支持，建议在政策制定中吸纳地方利益相关方意见，同时通过财政支持撬动更多社会资本，促进产业转型和绿色技术研发。

山西科城能源环境创新研究院煤炭转型项目研究助理王雅婷女士提到，山西在就业安置上，国企与民企表现出不同特点：国有企业因冗员问题较重，设立人力资源公司，通过与外部机构合作，为煤炭工人提供再就业平台，拓展优质多样化的就业岗位，缓解工人对脱离国企的顾虑；而民营企业则更具灵活性，积极拓展非煤业务，如光伏储能、物流等，吸纳原有工人参与新岗位。此外，王雅婷女士以临汾为例，强调煤炭产区需制定差异化转型路径，根据资源禀赋率先突破困难。她还指出，国企动力不足的原因与功能定位相关，部分企业受限于政策主业聚焦，而资源条件较好的企业则更有余力探索新业务。应分类施策，给予国企更多自主权，推动其积极参与新产业发展，同时对包袱较重的企业提供政策支持，助力更平稳的公正转型。

中国社会科学院生态文明研究所气候变化经济学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员张莹博士提到，通过中欧煤炭产区对比，欧洲的公正转型在其前瞻性制度安排和资金机制上为中国提供了有益借鉴，同时强调了利益相关方的广泛参与是成功推动公正转型的关键。张莹博士表示可以借鉴欧盟经验，从碳市场交易中或煤炭利润中提取部分资金，专项用于煤炭地区社会保障、就业安置及基础设施建设。此外，她还提出为山西省提供倾斜性支持和优化税收政策，鼓励山西省积极参与国际合作，结合实际情况进行机制创新试点等转型建议。

波兰能源论坛社会政策和能源转型融资项目高级专家康斯坦丁（Konstancja Ziółkowska）女士，以贝尔哈托夫褐煤电厂为例，分享了波兰在快速退煤中的准备与应对，提到经济多元化是其成功转型的机会。她表示电厂停运后的土地与基础设施为可再生能源投资（如太阳能与风能）创造了巨大潜力，而现有的电网基础设施为能源转型提供了便利。同时她强调，需要地区性科学机构的支持，通过提升创新能力和教育水平，为未来产业提供支撑，解决地区面临治理与资源不足的挑战。

博众智合能源转型中国区总裁涂建军先生在总结发言中指出煤炭作为中国能源安全“压舱石”的地位在短期内虽然难以撼动，但随着清洁能源与化石能源在全国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中的地位在本世纪中叶的彻底反转，中国需尽早为山西等煤炭产区制定经济多元化与就业转型策略，避免势不可挡的能源转型进程对区域经济和社会稳定带来冲击。他还强调了“十五五”期间国际能源气候合作的重要性，并建议有关各方在国际合作中应积极分享中国清洁能源转型及气候治理领域的诸多实践经验，与国际社会在加强双向交流的基础上互相借鉴。最后，他表示博众智合能源转型愿与国内外志同道合的利益攸关方继续通力合作，持续为中国的清洁能源转型以及气候变化领域的国际合作贡献力所能及的力量。

发布会中文回放：https://live.china5e.com/16943

发布会英文回放、PPT及报告下载：https://www.agora-energiewende.org/news-events/transition-for-coal-regions